第二章 藝術的起源

　　一、本章的內容概要

　　藝術起源的五種學說：

　?。?1 ）藝術起源于“模仿”。這是古老的一種說法。主要代表人是兩千多年前古希臘哲學家德謨克利特和亞里士多德，他們認為模仿是人的本能，所有的文藝都是“模仿”，不管是何種樣式和種類的藝術。中國古代認為音樂也是由模仿現(xiàn)實生活中的自然音響而來。魯迅認為，“畫在西班牙的阿爾塔米拉洞里的野牛，是有名的原始人的遺跡，許多藝術史家說，這正是‘為藝術而藝術’，原始人畫著玩玩的。但這解釋未免過于‘摩登’，因為原始人沒有19世紀的文藝家那么有閑，他的畫一只牛，是有緣故的，為是關于野牛，或者是獵取野牛，禁咒野牛的事”。

　?。?2 ）藝術起源于“游戲”。這種學說的代表人是 18 世紀德國哲學家席勒和 19 世紀英國哲學家斯賓塞，稱為“席勒一斯賓塞理論”。這種說法認為，藝術活動或審美活動起源于人類所具有的游戲本能，它表現(xiàn)在兩個方面，一方面是由于人類具有過剩的精力，另一方面是人將這種過剩的精力運用到沒有實際效用、沒有功利目的的活動中，體現(xiàn)為一種自由的“游戲”。

　　需要注意的是，藝術起源于“游戲”的說法，僅僅從生物學或心理學的角度出發(fā)，仍然未能揭示出藝術產生的終原因。尤其是這種說法把“游戲”看作人和動物共有的本能，更是錯誤的論斷，因為藝術活動與審美活動僅僅屬于人類社會所專有。事實上，動物的“游戲”可以歸結為過剩精力的發(fā)泄，而人的“游戲”則是為了精神需要的滿足，二者之間有著嚴格的區(qū)別。人的“游戲”是以使用工具的物質生活活動為基礎，并且具有了超越動物性的情感和想象等社會內容，成為一種具有符號性的文化活動。正是由于人的社會實踐活動，使得人和動物界真正區(qū)分開來。而藝術起源于“游戲”的說法脫離了人類的社會實踐，所以仍然不能揭開藝術誕生的真正奧秘。

　?。?3 ）藝術起源于“表現(xiàn)”。19世紀后期以來，藝術起源于“表現(xiàn)”的說法，在西方文藝界具有較大的影響，流行于現(xiàn)代西方各種美學思潮。西方現(xiàn)代主義文藝思潮的主要理論基礎，就是強調藝術應當“表現(xiàn)自我”，顯示出這種說法的巨大影響力。

　　系統(tǒng)地以理論方式提出這種說法的應當首推意大利美學家克羅齊。其美學思想核心是“直覺即表現(xiàn)”說。英國史學家科林伍德對克羅齊的表現(xiàn)說作了進一步的詳盡發(fā)揮，認為藝術不是再現(xiàn)和模仿，更不是單純的游戲，只有表現(xiàn)情感的藝術才是所謂“真正的藝術”，藝術就是藝術家的主觀想象和情感的表現(xiàn)。而把藝術的起源歸結為“表現(xiàn)”，脫離開人類的社會實踐，脫離原始社會生產力低下的實際情況，仍然是把現(xiàn)象當作本質，把結果當作原因，同樣不能科學地闡明藝術的起源問題。

　?。?4 ）藝術起源于“巫術”。此種學說的代表人物是英國著名人類學家愛德華。泰勒。他在《原始文化》一書中，早提出藝術起源于“巫術”的理論主張。他認為，原始人思維的方式同現(xiàn)代人有很大的不同，對原始人來說，周圍的世界異常陌生和神秘，令人敬畏。原始人思維的主要特點是萬物有靈。山川草木、鳥獸蟲魚，在原始人看來都是有靈的，并且都可以與人交感。英國著名人類學家弗雷澤認為原始部落的一切風俗、儀式和信仰，都起源于交感巫術，人類早是想用巫術去控制神秘的自然界，顯然是辦不到的，于是，人類又創(chuàng)立了宗教來求得神的恩惠。當宗教在現(xiàn)實中也被證明是無效時，人類才逐漸創(chuàng)立了各門科學，以此來揭示自然界的奧秘。

　　我們認為，藝術的產生初確實是與巫術有密切聯(lián)系的，但藝術起源于“巫術”的理論又并不準確，因為原始時代的巫術活動是直接和當時原始人類的生產勞動密切聯(lián)系在一起的。原始的藝術活動雖然具有明顯的巫術動機或巫術目的，但歸根結底還是離不開人類的實踐活動，尤

　　其是物質生產活動。在原始社會生產力低下和人類早期認識水平低下的情況下，人們無法把握自身，更無法支配自然界，于是原始人便寄托于巫術，使得巫術與原始社會的日常生活與生產勞動都有了密切的聯(lián)系。因此，無論是藝術的起源，乃至于巫術的起源，終還是應當歸結于人類的社會實踐活動。

　?。?5 ）藝術起源于“勞動”。在我國文藝理論界占據主導地位的理論，是認為藝術起源于生產勞動。19世紀末葉以來，在歐洲大陸許多民族學家與藝術史家中，就廣為流傳藝術起源于“勞動”的理論。希爾恩在《藝術的起源》中就曾經列出專章來論述藝術與勞動的關系；俄國普列漢諾夫在《沒有地位的信》中，通過對原始音樂、原始歌舞、原始繪畫的分析，以大量人種學、民族學、人類學和民俗學的文獻證明，系統(tǒng)地論述了藝術的起源及其發(fā)展問題，并且得出了藝術發(fā)生于勞動的觀點。恩格斯指出，“首先是勞動，然后是語言和勞動一起，成為兩個主要的推動力，在它們的影響下，動物的腦髓就逐漸地變成了人的腦髓”。

　?。?6 ）關于人類實踐與藝術起源的多元決定論。法國結構主義學者阿爾都塞，理論研究范圍相當廣泛，尤其是他將結構主義符號學與精神分析學結合起來，用于研究馬克思主義關于經濟基礎和上層建筑的理論，用于意識形態(tài)批評研究。認為，社會發(fā)展不是一元決定的，而是多元決定的，并進而提出了多元決定的辯證法，或者說是結構的辯證法；任何文化現(xiàn)象的產生，都有多種多樣的復雜原因，而不是由一個簡單原因造成的。著名的芬蘭藝術學家希爾恩就認為，藝術本身就是一種綜合性現(xiàn)象，因此，研究藝術的起源必須從社會學、人類學、心理學等多學科相結合的綜合研究方法，才能真正揭示藝術起源的奧秘。

　　總之，藝術的產生經歷了一個由實用到審美、以巫術為中介、以勞動為前提的漫長歷史發(fā)展過程，其中也滲透著人類模仿的需要、表現(xiàn)的沖動和游戲的本能。藝術的發(fā)生雖然是多元決定的，但是，巫術說與勞動說更為重要。從根本上講，藝術的起源終應歸結為人類的實踐活動。事實上，巫術在原始社會中同樣是人類的一種實踐活動。歸根結底，藝術的產生和發(fā)展來自人類的社會實踐活動，藝術是人類文化發(fā)展歷史進程中的必然產物，藝術的起源應當是原始社會中一個相當漫長的歷史過程。

　　二、本章內容的重點和難點

　　1.藝術起源的五種學說

　　（ 1 ）藝術起源于“模仿”。主要代表人是兩千多年前古希臘哲學家德謨克利特和亞里士多德。

　?。?2 ）藝術起源于“游戲”。代表人是 18 世紀德國哲學家席勒和 19 世紀英國哲學家斯賓塞，稱為“席勒一斯賓塞理論”。

　　（ 3 ）藝術起源于“表現(xiàn)”。系統(tǒng)地以理論方式提出這種說法的應當首推意大利美學家克羅齊。

　　（ 4 ）藝術起源于“巫術”。代表人物是英國著名人類學家愛德華。泰勒。

　　（ 5 ）藝術起源于“勞動”。俄國普列漢諾夫在《沒有地位的信》中，通過對原始音樂、原始歌舞、原始繪畫的分析，以大量人種學、民族學、人類學和民俗學的文獻證明，系統(tǒng)地論述了藝術的起源及其發(fā)展問題，并且得出了藝術發(fā)生于勞動的觀點。恩格斯指出，“首先是勞動，然后是語言和勞動一起，成為兩個主要的推動力，在它們的影響下，動物的腦髓就逐漸地變成了人的腦髓”。

　?。?）人類實踐與藝術起源的多元決定論。法國結構主義學者阿爾都塞認為，社會發(fā)展不是一元決定的，而是多元決定的，并進而提出了多元決定的辯證法，或者說是結構的辯證法。

　　2.藝術起源的歸結

　　藝術的產生經歷了一個由實用到審美、以巫術為中介、以勞動為前提的漫長歷史發(fā)展過程。從根本上講，藝術的起源終應歸結為人類的實踐活動。事實上，巫術在原始社會中同樣是人類的一種實踐活動。歸根結底，藝術的產生和發(fā)展來自人類的社會實踐活動，藝術是人類文化發(fā)展歷史進程中的必然產物，藝術的起源應當是原始社會中一個相當漫長的歷史過程。

　　三、本章小結

　　關于藝術的起源有多種說法，其中影響較大的主要是“模仿說”、“游戲說”、“表現(xiàn)說”、“巫術說”、“生產勞動說”等五種，每種說法都有一定的道理，但又都不夠全面。因此，我們主張第6種說法，即“多元決定論”。

　　藝術的起源或藝術的發(fā)生，經歷了一個由實用到審美，以巫術為中介，以勞動為前提的漫長歷史發(fā)展過程，其中也滲透著人類模仿的需要、表現(xiàn)的沖動和游戲的本能。藝術的發(fā)生雖然是多元決定的，但是巫術說與勞動說更為重要。從根本上講，藝術的起源終應歸結為人類的實踐活動。

　　四、本章需要掌握的重要概念

　　1.模仿說

　　2.游戲說

　　3.表現(xiàn)說

　　4.巫術說

　　5.生產勞動說

　　五、本章的“思考與練習”

　?。?）關于藝術起源的五種觀點是什么？

　?。?）如何理解藝術起源與人類實踐活動的密切關系？

　?。?）你是怎樣認識藝術起源的多元決定論的？

　?。?）如何理解藝術產生于非藝術，實用價值先于審美價值，藝術起源于人類社會實踐的歷史發(fā)展之中？

　　六、“思考與練習”解題思路

　　（1）關于藝術的起源有多種說法，其中影響較大的主要是：①“模仿說”、②“游戲說”、③“表現(xiàn)說”、④“巫術說”、⑤“生產勞動說”等五種。

　?。?）每種說法都有一定的道理，但又都不夠全面。要有具體闡述（略）。

　?。?）藝術的起源或藝術的發(fā)生，經歷了一個由實用到以巫術為中介，以勞動為前提的漫長歷史發(fā)展過程，其中也滲透著人類模仿的需要、表現(xiàn)的沖動和游戲的本能。藝術的發(fā)生雖然是多元決定的，但是巫術說與勞動說更為重要。從根本上講，藝術的起源終應歸結為人類的實踐活動。

　?。?）略。

　　七、本章參考書目

　　1.《西方文論選》上、下卷，上海譯文出版社，1979年版。

　　2.《西方美學史》上卷，人民文學出版社1980年版。

　　3.《魯迅全集》人民出版社1981年版。

　　4.《美育書簡》，中國文聯(lián)出版公司1984年版。

　　5.《藝術原理》，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，1985年版。

　　6.愛德華？泰勒《原始文化》。

　　7.[英]弗雷澤《金枝》。

　　8.[美]托馬斯？門羅《藝術的發(fā)展及其他文化史理論》。

　　9.《宗教，一種文化現(xiàn)象》，上海人民出版社，1987年版。

　　10.阿爾都塞《矛盾與多元決定》。

　　11.《現(xiàn)代西方美學史》（朱立元主編），上海文藝出版社，1996年版。

　　12.《中國舞蹈史話》，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，1983年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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